玉潦燎

[楚垚]迎风(2)

楚垚向文字版《民国奇探》

参考剧本和广播剧,我流补全影视未出现片段


 

“姓名”

“路垚,马路的路,三个土那个垚”

“年龄”

“二十四”

“职业呢?”

“家里蹲”

“放屁!”

乔楚生陡然拔高音量,吓的路垚一哆嗦

“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 

路垚缓了缓,面露得意,沙逊银行经理的身份,放眼整个上海滩也是拿得出手的

“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乔楚生眼皮都懒得掀,一目十行看完履历,由衷赞叹道:“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英国美生会执事、数学医学双学士,可以呀你”

“还有法学,懒得毕业答辩,否则就是三学士”路垚不在乎的举出三根手指,口气轻飘飘的,仿佛是一件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

乔楚生把文件撇在桌上,盯着路垚一字一顿“那你就是知法犯法了”

“这话我听不明白!我、我犯什么法了?”路垚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昨晚刮完车就收手,起码不砸车窗玻璃不能被看车人发现,留下人证

乔楚生扯了扯领口,刚换上这身制服时,觉得警服有棱有角,穿在身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像一副镣铐把他囚禁在里面,搞得他心烦意乱,照镜子也是恍然隔世,不过一张皮,自己一个小混混,披上就洗白成了警察啦?

要做命案他熟门熟路,查凶手就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昨天晚上思来想去在床上翻腾了了一宿,实在不行只能跟老爷子摆烂,说什么也要辞了这差事

可一看到路垚瞪大眼睛扮无辜的模样突然就不着急了,左右都是没头绪,他几乎没和这么干净的“优等生”打交道过,倒是好奇路垚还能怎么狡辩,于是换了口吻好整以暇道:“别装了!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没杀人,车总是他破坏的吧?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路垚摊开手

一旁看守的卢阿斗直接发作,吓的路垚又一哆嗦

“放你的屁!”

路垚僵硬的转过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卢阿斗指着自己鼻子骂

“你个杀人犯,别给脸不要脸!”

“杀人?我杀谁了!?”路垚权当卢阿斗脑子有问题,满头雾水的问乔楚生

乔楚生强忍着不笑出声,语气中竟是有几分幸灾乐祸“陈老六啊” 

“他?他死了?”路垚不可思议,他还没遇都过命案,死的还是前一天见过的活蹦乱跳的人,一时间忽略了对方指认自己是凶手,不解地问“怎、怎么死的?”

乔探长慢条斯理“昨晚九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据目击者称,八点四十五分被害人陈秋生和三名手下进入现场之后,曾与你发生激烈冲突”

“不是!什、什么意思?”路垚彻底慌了神,这可不是一般的黑锅啊,难道是有人陷害?不能够啊,什么仇什么怨呐?

“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卢阿斗义愤填膺“废话!人不是你杀的你早上为什么要逃!”

路垚语塞,“我...”不出来

乔楚生又问了一遍“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路垚没办法,不情不愿道“讨债啊,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大家都看到了!然后我就到停车场花了他的车,你们警方应该有看车人的口供啊,当时还放狗咬我,可惜我坐车走的,他没追上我,后来我就回家啦。然后今天早上醒来,你们就把我抓了,我以为是划车才抓的我”

乔楚生还没说什么,卢阿斗一警棍狠狠敲在桌子上,震的他好悬没想明白他俩到底谁是警察谁是混黑的

路垚更是差点跳起来,不住地拿眼神瞟乔楚生

“探长,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太客气!否则蹬鼻子上脸!”

眼看来是说不通,路垚义正严辞地道“刑讯逼供是吧?”

乔楚生看向路垚,只见对方一改之前的滑头,理直气壮的继续说“好,我要见我的律师!这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话音未落被卢阿斗薅住脖领子一把按在桌子上,握警棍的手抡圆了,下一秒就能落在路垚脑瓜子上

“哎,等会儿!”

“哥哥哥!轻点!文明人都是!”

探长和嫌疑人同时开口,卢阿斗一看上司一脸叫他放下的表情,悻悻地松开路垚

路垚顺势趴在桌子上偷偷观察乔楚生的态度,只是还没瞅两眼,就听见门外传来女声的尖叫,还有吵闹声

“放手!还敢扯我衣裳你!信不信我告你流氓啊!”

“是你耍流氓好不好?”

乔楚生抬了抬眉,指着路垚丢下句“看着他”起身出去了

路垚默默抱紧弱小无助的自己,欲哭无泪的想:好家伙,这警局里都是帮什么牛鬼蛇神啊!

“白幼宁!干什么呢!”乔楚生厉声问道

那女声瞬间甜美起来“找你啊”

该不会是女朋友吧!路垚揣测,这俩儿要是风花雪月个半天,自己什么能走啊,也不知道银行那边能不能批假,无故旷工可是要扣工资的

索性乔楚生也没让路垚多等,只是再回来时身边带着个穿着格子呢绒风衣里面一袭米色蕾丝勾边旗袍打扮时髦,带着几分古灵精怪气质的漂亮女孩

路垚正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乔楚生给了他肩膀一下“坐好了!”

卢阿斗抱了把和乔楚生那把一样的高级木椅,放在路垚同侧不远处,请白幼宁落座

路垚规矩坐好,可他此时身上是睡衣,怎样都不够端正

“乔探长,这不大合适吧”

待白幼宁纸笔准备妥当,路垚才意有所指的指着白幼宁

乔楚生不明所以“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路垚神态自若的反问“审讯过程让记者参与,这符合规定吗?”

“什么?”乔楚生颇有兴致地想,这小子果然有点意思

路垚见他没生气,更加气定神闲“舆论会干扰司法公正的呀,这个是基本常识”

闻言,乔楚生双手抱胸,姿势由伏案靠会椅背,神色放松下来,眉眼带出些浅薄的笑意,像极了看着鸟雀一步步走进自己精心布置陷阱的猎人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她的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尖有未洗净的微量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她的表是铂金版百达翡丽,从衣裳到鞋,全身行头加起来三百往上,但她的钢笔很廉价,样式跟街头小报新月日报十分相似”

“街头小报!”

白幼宁何许人?从小前呼后拥捧着长大的霸王花,整个上海滩还没谁敢给她气受,一听就怒了

“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路垚才不管她“评价报纸的大小标准呢,是文章质量和思维深度,贵报就算卖到一千万份,也是小报!”

“你!”白幼宁越听越气,她可是不高兴了,整个上海滩都要蒙阴一整天的主,上去就要给路垚一个大比兜

浪费口舌哪有直接出手来的快意

“幼宁!”

乔楚生叫停,白幼宁只好咬咬牙气鼓鼓地坐回去

路垚见乔楚生不生气,便有恃无恐“你这种发型,烫一次就要十几大洋,可你头上有一股小旅馆常用的那种廉价肥皂味,说明昨晚不是在家睡的,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的比较急,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

“富家女,跟家人吵架,离家出走啊?”

白幼宁冷哼一声撇过头,说对了又怎样,敢对她白大小姐这么不客气的评头论足,要不是楚生哥压着,她不就叫这小子满面桃花开,花儿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红!

乔楚生笑意更胜,目中却深不见底“你还能看出什么呀?”

“您刚当上探长吧?”

这下着实惊到白幼宁,她不可思议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他戴的是劳力士三问,爆贵!别的探长生怕被说贪腐,绝不敢露富的”路垚卖弄道“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对你很不认同,所以审讯过程中,经常会越俎代庖!”

一侧的卢阿斗面色尴尬

“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探长,说明上头有人,从气质看,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对她即排斥、又顺从的态度,说明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一个小报记者旁听审讯过程,但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

乔楚生用衣袖把手表遮住,调侃道“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探长”

“承让~”路垚毫不谦虚的接受“表扬”

白幼宁可不乐意看他翘尾巴“你跟死者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乔楚生不紧不慢地接上“你可以不说,你不是懂法吗?等上了法庭,你也可以找律师跟法官说”

坚持行使沉默权的路垚权衡了一下,实话实说“是他欺人太甚!你说当初我做他的股票经纪人也帮他赚了一笔钱,结果我让他平仓的时候,非但没有听我的还加仓,其实我赔了钱全算我头上,我去找他要钱,这混蛋竟然翻脸不认人!”

白幼宁分析“你追债不成,反被当众羞辱,于是,你就心生杀机?”

这是要盖棺定论了

路垚头皮发麻:“乔探长,她脑子进水了吧?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传出去您就不怕丢人啊?”

“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白幼宁彻底坐不住了,指着路垚大有要叫他血溅当场的架势

“坐下”

乔楚生发话,再不乐意还是要听的,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白幼宁气不过,拔下笔帽甩过去,她发了狠,笔帽带着风擦过路垚面皮

既然是钢笔,再价格低廉也是有分量的,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乔探长”路垚歪了歪嘴,凑得近些“租界跟别的地界儿还不一样,这儿是无罪推定”

乔楚生瞧着好笑“路探长的意思是?”

路垚见乔楚生似乎并没有收拾他的意思,于是干脆放开了,理直气壮道“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其名著 《论犯罪与刑罚》中抨击了残酷的刑讯逼供,并提出了无罪推定的理论构想,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被称之为罪犯的,简而言之,在警方无法提供有效犯罪证据的前提下——疑罪从无! ”

“阿斗”

乔楚生的脸色蓦然变冷,他有一副硬朗的好相貌,眼睛尤为出彩,笑的时候让人如沐春风,恨不得醉死其中,变了脸又像两把冷刀,下一秒就会在你身上捅出几个血窟窿

“到聂府,把看车人找来,核实他的口供! ”

路垚不敢再看,咽了咽口水,蜷缩成了一团

乔楚生挺满意的,可谓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路垚这小子看上去又怂又贱,洞察力倒是出乎意料的强悍,自己被老爷子,白幼宁的亲爹整进租界巡捕房当了着什么劳子的探长,手下正缺个知法善用的,路垚白送上门,省的再费工夫找了

“sir!”一个裹着红头巾也是巡警打扮的外国人探身进来,在乔楚生耳边小声说话

乔楚生有些意外,区区一个陈老六,竟然把老爷子都惊动了,恐怕这个案子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

白幼宁跟着乔楚生一道出去

这回路垚可就等了老半天,再见到人已经是看车人来辨认过之后,隔着探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车人言之凿凿“没错,昨天晚上就是他!这个小王八蛋!”

乔楚生问:“具体时间你知道吗?”

“九点,电台里黄梅戏刚刚开场,哎呦外面的狗就狂叫啊,我马上就跑出去啊,那个家伙正在砸车子!乔探长,对这种人啊,您千万别手软,往死里打他!做掉他!”

乔楚生点点头,示意萨利姆带着看车人离开

“他有不在场证明!”

白幼宁有些丧气“你觉得他是凶手吗?我倒是觉得这案子就是他干的!”

她好不容易从沙逊公司找人探到路垚的底,知道他是个短短半年就从实习生一路晋升到股票部总经理的狠角色,做起买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如果不是路垚,那凶手会是谁呢?

“他自己又不知道”

乔楚生倒是觉得在情理之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上海滩站有一席之地,路垚不是看上去的怂包货才正常

“家里做事你又不是没见过,追债要的是钱,你查说这小子自私、冷酷还极其聪明,不惜得罪同行也要升职加薪,会为了名誉口角,让自己背负人命吗?”

白幼宁做记者也有几年,优秀的职业素养让她灵敏感受到了乔楚生的别有用心“所以?你憋什么坏?”

“废物利用一下”

乔楚生浅浅一笑,礼了礼不太舒服的领子,径直进了审讯室的大门

路垚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为了今天能在沙逊面前多卖些惨,他昨天被摔,回家都没上跌打药,不成想今早又被乔楚生摔,而且别说午饭,早饭都没吃,现在水灵灵的眼睛周围黑了一圈,眼窝凹陷,身上绸面睡衣凌乱,活像被拍花子拐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听到有人进来,路垚刷的一下抬起头,看到是乔楚生便知道是有结果了,他肯定没杀人,所以嘴里念念有词“怎么说呀?我可以走了吧”

 

 

 

PS:按《民国大侦探》的人物设定,我以为会发展成:

周墨婉是刺激司徒颜精神兴奋的香烟

骆少川是司徒颜能维护法律意义的权势

邹静萱是骆少川蓦然回首也会点亮“家”的明灯

司徒颜是乱世中唯一能实现骆少川匡扶正义理想的摇钱树

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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